清新与含蓄——心灵的叙写
——读晚亭的诗歌
文/荒村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空间里，许多事物我们还来不及揣测，就如昨夜的雾一样散去。在我们无暇顾及甚至还不曾感受到，总有那么些人用敏锐的眼神和感触将这些事物扑捉到文字里，用诗歌的方式给我们营造一个诗意的世界。
做为我们克拉玛依市本土诗人，晚亭用女人特有的清新和含蓄为我们戈壁的小城打开一扇情感细腻的小窗。她用自己的方式将那些含蓄、轻灵的文字一一收集又一一打开。一粒尘埃、一颗小草、一段距离、一场雪……，这些轻柔的词语都是她情感的宣泄。
从晚亭的文字里我们更多的看到生活，虽然这些生活都是“小我”的，正因为这些“小我”，才让我们感受着一个更真实、更让人感动、更贴近生活的表达方式。象晚亭的这首《这个秋天来的比较早》。“这个秋天/风来的比较早/将小草的头发/拂出大片橙黄”，诗人先以平和、朴实的写法将我们带入渐渐而黄的秋色中，令人无限遐想，顷刻间，读者的视觉和感觉都被这简单而朴素的词语点燃。“这个秋天/雨来的很早/滴滴哒哒/没完没了/默念爱人的名字”，我们的心渐渐而潮湿、而温润，环境的语词表达交织着视觉和触觉的亲昵，秋天是风雨交加的，风过后是雨，风和雨的过度将诗人特有的善感和忧伤一一呈现出来。“或许调零的/不止这株小草的根/还有被雨淋透的/轻拥在一起的影子”，结尾，晚亭采用隐喻，或许、还有——是本体，根、影子——是喻体。这是晚亭情感世界与生活场景丰富的表达性，是词语对情感与生活的无限想象空间。
作为诗人，晚亭并不只是沉湎在“小我”里，有时又是悲悯的，她的文字里曾多次呈现出农人的无奈和辛劳。这和她幼时曾生活过的环境有关联，如她早期的作品《打稻谷的女人》。“夜里 一窗雷电/将天空描绘的丰满如画/雨 倾盆而下/从稻田一直流到女人的心里”，只要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在即将收割的时节里，雨对于农人是破坏性的。而“夜里 一窗雷电，雨——从稻田一直流到女人的心里”。这是农人对自然残酷一面最真实最无奈的心里写照。文字意象在清晰、在揪住读者的心，可又呈现出晦暗不明的布景。因这晦暗不明更让我们体会到农民的辛苦和不易。“从稻田到谷场/女人的泪流进村庄/没有人知道她如何/扛回田中的稻谷/只记得她的腰肢/象稻苗一样细长”，尽管女人的眼泪从稻田——谷场——村庄，从这些让人揪心的名词又游移到动词——抗，最后到——只记得她的腰肢/象稻苗一样细长，最后用夸张、拟人话的描写来衬托主题。或许，我无法更深的探明这首诗的艺术高度和作品对诗的潜在影响。而我们的却心被拷问了，我想任何一个读者的心都会被触动。
这首《去年的一场雪》也许是晚亭对事物、对过去以及对情感的一种迷惘。去年的一场雪覆盖了飞鸟的影子，覆盖了一声叹息以及思念的影子。在当今这样一个多变的环境中，有些感觉或情感仿佛伸手可触可有遥不可及，事物总是无法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它们在变化、在消失。最终于让诗人写下“纸张上逐渐冰冷的墨迹/让一首诗怀疑/南方的鸟/还能在北方的天空/飞多久”，生活对于我们在情感、事物上远比想象的要更为忧伤，远比语词赋予的要更加纷繁。有时，我们饱含泪水，而某些事物却残酷地反抗或背叛着我们；那些事物是悲凉的，是被动的。
我最欣赏晚亭《窗外》这组。这组里面有三首诗，这组因该是晚亭最出色的诗歌之一，这些诗歌，更能确切的反映晚亭诗歌独有的含蓄和清新。意象表达趋向成熟和完善。第一首《一粒尘埃飞扬的过程》：“阳光下 /我弹开的一节手指/沾着一些鸟声/搓开一粒种子/从内到外 我始终看不到/一粒尘埃飞扬的过程/无论在窗内还是窗外/阳光与风都是静止的”，在这首诗里，鸟声、阳光和风都是静止的，让静物动起来也是诗歌的完善表达之一。托尔斯泰说过：“在艺术语言中，最重要的就是动词”。阳光下——我弹开一节手指——沾——搓等这些动词，在这首诗里用的恰到好处。
在这第二首《一棵小草的愿望》里也都运用了大量动词。“很多年以前/我就有拨节的高度/牢牢的抓住一片蓝天/和窗外温暖的阳光/很多年以后/我的头开了白花/严重的耳鸣使我再也听不到/阳光抖落风的声响”，与其是表达小草的愿望还不如说是小草无法阻挡败落的无奈，是我们无法拒绝时光流失的无奈。最后一句“阳光抖落风的声响”让我们感受到了别样的晚亭，纯美、虚幻而飘渺。这首诗歌从诗意上感觉有些低沉但不失诗的唯美。
几乎所有的诗人都不能拒绝比喻的这种艺术手段，它能使诗歌语言更形象话，在前面《这个秋天来的比较早》这首诗里提到了隐喻。而在这首《距离》里，晚亭采用了明喻的手法来描写。“减去一节火车/再减去一段感情/你我的距离会不会/是一寸带锈的阳光/从窗内到窗外/世界的大带着酒的浓度/醉倒一个黄昏/再醉红一轮太阳”，一节火车、一段距离、一个黄昏，一个太阳，都是喻体表达，这些虚虚实实的词语从而增添了诗歌的韵味，令人想象。看似在叙说情感，又象是在预示时光。在这首诗里，想到的要比读到的更丰富。
一般来说，作为女性诗人，更多的与社会、环境以及情感有关，她们普遍的抒写自己和自己所看到的，她们对社会对身边细微之处的敏感，源于其对自身不能释怀的情感，她将自身整个地托付给了文字。或许文字才能永无止境的诠释。晚亭的诗歌有着她独有的丰富性，那不是情感世界与生活场景的丰富，而是借助心灵、借助语词对情感与生活解放的无限可能。
评论